文：天狗月炎
大家好，这是蓝子家的新连载《沈青》，偏纪实类。前情在这里：（上下滑动点蓝色字体选集阅读）
第八十五集：渣男渣女的混乱生活。
第八十四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第八十三集：我看到了邵漓，猴子还受伤了。
第八十二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第八十一集：邵离等救命，他的亲生父母却……我恨哪。
第八十集：光猪找到了我，可是……
第七十九集：被偷后，我沦落到翻垃圾桶。
第七十八集：最后的时光，小青你赶紧走。
第七十七集：邵漓就算移植成功，也还是会死吗？
第七十六集：邵漓救命的的心脏，被烧了。
第七十五集：光猪：治理泼妇，我最在行了。
第七十四集：久不上位的三，被光猪丢了出去。
第七十三集：小青买的股票，大涨了！
第七十二集：我是属兔子的小青。
第七十一集：后劲……很足。
第七十集：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第六十九集：要不，你用那个喂我？
第六十八集：你的就是我的。
第六十七集：天雷勾了地火，我主动的。
第六十六集：不承认那个私生子后，他们怕了。
第六十五集：光猪下的诱饵，愿者上钩。
第六十四集：有钱人的勾心斗角。
第六十三集：光猪看到了视频，疯了。
第六十二集：豪门家族里的，龌蹉。
第六十一集：被亲舅舅出卖的，光猪。
第六十集：你们两个，睡一起？！
第五十九集：费劲心思，居然是个假的。
第五十八集：三个男人联手布局，渣渣要完蛋了。
第五十七集：被盗的无价之宝，背后隐藏的秘密。
第五十六集：兴师问罪的两个男人。
第五十五集：展览会上的狗男女，出了大丑。
第五十四集：放下一切，陪他过冬。
第五十三集：一笔出名！
第五十二集：邵漓的童年，让我心痛。
第五十一集：上杆子被忽悠的暴发户。
第五十集：身份高贵的罪人。
第四十九集：你不知道他，喜欢的是男人吗？！
第四十八集：“你以为你有几个钱，便可以给他吃软饭了？”
第四十七集：嚣张的邵夫人，居然是外室？
第四十六集：碰到狗咬人，那就吃狗肉得了。
第四十五集：优雅掌掴绿茶女，争风吃醋。
第四十四集：拍卖会的猫腻，让我捡了个大漏。
第四十三集：爷奶的奇葩脑回路，让我大开眼界。
第四十二集：猴子在冰天雪地的高速公路上，找到了出车祸的我。
第四十一集：撞在枪口上的林夫人，连累了我。
第四十集：沈青：要让渣男摔得更狠，就让他再飞高一点。
第三十九集：害我流产又被三的那个渣渣，他的报应还没完。
第三十八集：沈青：离婚之后，我过得风生水起。
第三十七集：渣前夫的混乱关系，关我毛事啊。
第三十六集：得知我离婚又失业，喜大普奔！
第三十五集：沈青：脚踢渣男，手撕小三，大快人心！
第三十四集：跟婆婆和渣老公的战争，正式开始！
第三十三集：婆婆得知我见了她的正牌夫人，脸都绿了。
第三十二集：得知婆婆和渣老公的真实身份，我开始布局。
第三十一集：沈青：阴差阳错的婚前财产公证。
第三十集：豪华的葬礼，引来一段意想不到的恋情。
第二十九集：沈青：作妖的邓小姐，让你再蹦跶几天。
第二十八集：心机绿茶女，又被打脸了。第二十七集：倒打一耙的邓小姐，被我闪了腰。第二十六集：相机里的秘密，是我清白的证据。第二十五集：出差的晚上，同伴的行踪成谜。第二十四集：我掉进了孤寡老舞女的卖房陷阱，却甘之如饴。第二十三集：雀跃的新工作第二十二集：五百万，那我们就两清了。第二十一集：再一次被小三，我用五万块了结。第二十集：小学没有毕业的我，居然进了大学。第十九集：遭遇恶心亲戚，我因祸得福。第十八集：被小三后，我让渣男生不如死。第十七集：沈青：这是，怀孕了？第十六集：零首付的买房陷阱。第十五集：沈青：第一次自己当老板。第十四集：沈青：莫名失去了第一次。第十三集：狐狸精惹的祸。第十二集：沈青：意外的五万块，想不到的下落和结局。第十一集：另类的劈腿，引发的命案。第十集：当着男友的面，她光明正大的劈腿了。第九集：挤走干妹成功上位后，又来一个妹妹。第八集：我不挣不干净的钱。第七集：我踢中了他的要害。第六集：被算计的同情第五集：再一次，失去了所有。第四集：弟弟失踪了。第三集：垃圾堆的富家弟弟。第二集：逃出虎狼窟后，更悲剧了。第一集：七岁那年，我成了童养媳。接上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说已经订了一个星期后的机票，猴子的那个护照也过两天就可以弄好。
吃完饭后，我们便散步走到了那个咖啡厅。
等了半个小时后，那两个人才来。
第八十六集：
01
金先生先拿出美金给他们看了下，便让对方先拿出竹简验货。
那两人小心的从包里拿出了用密封袋子包装好的五片竹简。
我拿过那五片竹简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是跟照片上的一样后，便对金先生点了点头。
金先生便将装了钱的小包推给了那两人。
那两人将小包放好后，一扫前面几次热情交谈的模样，只对我笑了笑，便赶紧的起身走了。
这让本还想再跟他们交流交流的我，很是愣怔了一下。
“你再看看，别有假。”猴子低声道，屁股还已经半离开了椅子。
那模样，只怕我一说不对，他就会追上去揍人。
我赶紧的抓住了他，轻声道：“是照片上的那五片。”
“他们是不敢多停留，万一要是我们反悔，闹起来，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金先生淡声道。
我想了一下，便明白金先生这话的意思了，我又看了看那几片竹简，将竹简收了起来，道：“那我们也走吧。”
金先生道了声好，喊了服务员来结账。
那服务员接过金先生的钱的时候，对着金先生笑着说了几句，金先生也笑着回了几句，然后示意我们马上走。
等走出那个咖啡厅几十米后，金先生道：“那个服务员问我们还有什么需要的嘛？说他们这里经常会有人来卖一些黑货，如果我们有需要，他马上喊那些人过来。”
“黑货？”我啊了一声道：“就是私下挖掘的？准确的说，是盗墓的？”
这声一落，我又惊讶道：“难道，那两位也是盗墓的？”
“不一定，他们应该是想到这里找那些买卖黑货的人出手这几片竹简，否则，他们钱都收到了，也不会怕我们闹。”金先生摇摇头道：“不过呢，这东西沈小姐你喜欢就买了，其余东西还是不要碰了。”
“为什么？”我有些惊讶的道。
我还想着再捡点漏呢。
“这边的黑货交易后面都有人的。”猴子淡声道：“千塔之国这边的，更是有几大帮派，非常黑，而且也不讲什么规矩和道理，跟他们打交道，如果露了财又……”
猴子声音顿了下，接道：“不过，你要真心想看也没有关系，咱也不怕他们。”
他后面那句说的那是一个云淡风轻，我却是听得心都猛跳了一下，赶紧道：“不用不用！我就是对这个上面的文字感兴趣，至于他们本地的这些东西，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懂，这不懂就容易被骗，他们这里的假货可多了去了！最重要的是，不懂，就忽悠不了别人出高价来买！那我买了干嘛？”
不能高价卖出去，让我自己收藏，我还不如去收藏我们本国的文物呢！
猴子侧头，盯着我看了好一会。
我很是努力的表现出我说的绝对是真话，我还用力的点头道：“真的！”
猴子的唇角轻翘了一下，伸手，估计是想揉我的头，不过也只是从我的头顶上拂过，然后低声道：“嗯，我知道了，安全第一。”
我松了一口气，回去后，便安下心来，继续过规划好的日子。
只不过是看书变成了看竹简，还有就是每天递增五分钟的练字。
就这么，便到了离开的那日。
02
我从欧洲出来带的行李本就有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背包，这段时间邵陵光又给我买了好些衣服，好吧，因为这身形变形，猴子出去买菜的时候，也顺带给我买了一些宽松的新衣服。
我挑来挑去，觉得这些衣服穿的都非常舒服……
所以呢，金先生便又给我买了个大行李箱来，将东西全部装了进去，然后买了些纸箱子，将那些我也舍不得的书，都给寄回去了香江。
好在在我的要求下，让金先生给我们三人买的都是头等舱的票，猴子和金先生两个自己又都只有一个行李袋而已。
所以，行李还不算超重。
金先生办理登机手续的时候，猴子将我的手机还给了我，然后低声道了声，告诉下那个小子吧。
那个小子……
好吧，我迟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那个小子是邵陵光。
我想着金先生肯定是会告诉邵陵光我们什么时候离开的，不过呢，我还是拨打了邵陵光电话。
这个，在电话和那些行李都找回来，在我发烧也好了之后，邵陵光就逼着我将他的电话号码给背熟了不说，还在电话里设置了一个快捷键。
就是，按下就会直接拨打他的电话。
当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是啥意思……
我按下那三个数字还没有几秒，电话便接通了，里面传来了邵陵光那带了疲惫从而很有些嘶哑低沉的声音：“到机场了？”
我呃了一声道：“嗯，我们今天回去香港。”
“好，路上小心些，让金墨定时给你测血压，药他都带着的，还有，到了香江，医院再做下检查，金墨应该已经联系好了。”邵陵光声音顿了下后，道：“我这边忙完了，也会去香江，我们在那边见。”
“好。”我想了想又道：“你别太累了，该睡觉就睡觉，该休息就休息！”
电话里传来了几声很是愉悦的笑声，邵陵光的声音也清扬了一些的道：“我知道，忙完这段，我去香江休息几天，正好，我们一起在那边过新年。”
“好。”我应了一声后，便看到金先生在招手，道：“那我先挂了，要进去了。”
等邵陵光应了一声好后，我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回手袋里的时候，手在那个邵漓买给我的名贵手袋上面轻拂而过。
然后和猴子一起向金先生走去。
是啊，现在都快十二月了……
上了飞机，我对那头等舱的豪华表示了一下感慨，然后拉着猴子让他坐下，对他挑了下眉后，便在他旁边我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这一个月，猴子除了各种盯着我休息，我们深入聊天的时候并不多，不过呢，我还是找机会告诉了他，我又赚了很多钱，不说别的，就我的股票，现在账户上就有两亿四千多万的现金。
我说的时候，其实是很有些忐忑的，猴子的反应却很平静，然后在我因为他反应太平静而惊讶之时，带着一种我知道你一定能行的笑容，轻拍了一下我的肩头，说了一句：那好，这样我就不担心你工资付不出来，养不活我了。
当时我很是大松了一口气，也觉得我们之间，有些东西应该是已经放下了。
就算，我们已经回不去以前，我们也依然是朋友，和亲人……
有金先生两个小时测试一下血压，头等舱又真的是非常舒适，飞机到香江的那几个小时，好似就是睡了两觉就到了。
出了机场后，金先生叫了车，直接到了我们的自己的房子那里。
03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金先生有事先给猴子说过，猴子到那房子之时，一点惊讶都没有的，便将我的行李箱给直接推进了主卧室里。
然后呢，便自然的将他的行李袋放在了客厅里，对挑着眉看着他的金先生淡声道：“我睡客厅。”
我还没出声，金先生倒是笑嘻嘻的指着那间放了个单人床的客房道：“那间吧，我不住这里的，我在楼上有自己的房子，你作为贴身保镖，那间客房比较合适。”
猴子看了他一眼，便提着行李袋进去了。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举着手正准备指地方的我一眼……
我默默的放下了手，然后瞅了一眼金先生。
金先生揉了下鼻子，笑道：“这个，大少给我的安家费，我呢，上次过来便办了一个香港投资移民，买了这里的一套小户型作为投资移民的投资，就在这栋楼的上面，不大，但是我一个人也够住了，还有一些钱，我买了股票，啊，就是你原来有说过的TX。”
呃……
股票……
我轻摇了下头，将这个词给掠过，有些不解的问道：“移民？”
“是啊。”金先生道：“就是投资一笔钱，比如买房子买股票什么的，够一定数量，然后七年不动，就可以得到香江的身份证，就是户口，这样，以后出国啊，孩子读书什么的，都会方便很多。”
金先生声音顿了顿后，笑道：“沈小姐要不要做？以你的条件，很容易的。”
移民香港吗？
以我现在来看，出国并不是什么难事，至于孩子……
我想了想后，摇摇头道：“再说吧。”
金先生笑了笑，道：“好，这事不着急，对了，你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医院做下检查。”
我点点头。
金先生扬扬手，便转身出了房门。
关门声响的时候，猴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叫道：“你等下再走。”
我回头道：“怎么了？”
猴子瞅着那已经关上的大门，皱了下眉头道：“没事。”
我看了他一会，眼珠转悠了两圈道：“嗯，咱们先收拾一下，洗个澡，我带你下去。”
这下面的食铺和超市还有买菜的地方，我可比金先生要熟悉！
猴子好似愣怔了一下，随后便淡淡笑道：“好。”
我们将东西放好，再洗了脸什么的，我就带着猴子下去了，先去了我和邵漓最喜欢去的那家粥店吃了饭，再在下面逛了一圈。
我将那些店里的特色都给猴子说了一遍。
我当时只想着让猴子熟悉，说得那是一个得意，一点都没有发觉猴子那浅笑着点头之时，眼底闪过的黯然。
第二天，一大早的，金先医院做检查。
检查刚做完，金先生便接到了纪先生的电话，说约我们次日吃晚饭。
04
听到纪先生约的地方是那个大宅，再又听到这边做检查的大夫说我恢复情况极好，已经可以做一些工作（中国话我听到懂），我便要金先生去租个车子，我们早点过去。
纪先生约的是晚上六点吃饭，我们吃过中饭，猴子雷打不动的给我按摩后，再让我换上了一套宽松舒适的长袖长裤，还给配上了一顶带边的女士轻便帽子，便由金先生开着车往大宅走。
四点还没有到，便到了大宅。
大宅里等候的依然是上次的那位，而且脸上一点惊讶都没有的，连问都没有问的就打开门直接让我们进去，然后领着我们到了仓库外面。
那仓库已经打开了门，一看就是已经通了会气的不说，那外面长廊上，还如同那时候邵漓在的时候一样，放置了一张以供看古物的长案和一张休闲桌子还有圈椅，那休闲桌子上面还摆放好了茶具和小点心。
估计是看我一脸惊讶，那个沉默如金的男人道：“纪先生说了，沈小姐肯定会早来，不过沈小姐的身体不好，还是不要看太久。”
我往金先生瞅了一眼。
金先生笑道：“这个，肯定要跟纪先生说的对吧，要不他也等的焦急。”
我呵呵两声。
仓库里面我们已经整理过两次，原来的部分还是按照原来的样子没有大变，不过，靠近门口的几个架子上，多了一些新的东西。
我走近了那些架子，先是粗粗的看了一遍，再想细看的时候，猴子挡住了我道：“先出去休息休息。”
我瞅了眼木架，点了点头，走出了库房。
金先生正在长廊的另外一头接电话，见我出来对我点了点头，继续讲他的电话。
我便拉着猴子在休闲桌子前坐下，然后对那个一直守在外面的男人道：“纪先生想参加春季拍卖，那个拍卖会的基本情况已经有了吗？”
那男人点点头，从背后拿出了一个文件袋给我。
我接过了文件袋，刚想看，猴子一手压在了文件袋上，道：“休息会再看。”
我笑着摇摇头道：“没事的，就是看一下，我心里也有个底。”
看着他那神色，我又接道：“心里没有底，才会更费神。”
猴子看了我一会，慢慢的松开了手。
我打开了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并没有马上看，而是先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再看了下外面的阳光，然后才低头，翻起了那一叠有些厚实的资料。
三大拍卖行的春秋两季拍卖会都是大型拍卖会，拍品很多种类丰富，一般会提前七八个月就开始筹备拍品，两个月前就会确定大部分拍品，像上次纪先生那样临时加进去的，其实是非常罕见的。
不过，明显现在纪先生并没有想好去哪家拍卖行，也不知道送哪些东西比较好。
这些资料，是三个拍卖行目前筹备的所有拍品。
我也并没有细看，只是粗粗翻阅了一下后，便将那个文件袋放置在了桌上。
猴子挑眉看了我一眼。
而那个男人则是出声道：“沈小姐等下再细看看也好，纪先生说，千万不能让沈小姐过于伤神。”
我噗嗤笑了一声，端起了茶杯，再又轻抿了一口，下意识的，将身体对椅子后面一靠，如同邵漓一般的架起了二郎腿，淡声道：“不用再细看了，我已经有数了。”
“哦。”那男人就说了一个字，便不再说话，只是看了下水壶，再去接了水过来烧开。
05
我喝了口茶后，伸手去拿那点心，一转头，正好看见猴子那眉头微蹙的神色，我微顿了一下，低声道：“这种拍卖会，只要看看他们大致的展品类型，就可以推断出他们这次主推的是什么，比如，主推的是瓷器还是字画，或者是摆件，而一般主推什么，来的客户也就是这个方向的潜在客户，我只要挑选在那个类型里面的东西就好。”
猴子挑了挑眉，笑了一笑，低声道：“你有数就好。”
我张了张嘴，有心想给他继续说明白点，猴子却已经低下头，给我重新添上了热水。
我便闭上了嘴，转而继续去看外面的阳光。
心里，将先头进去看到的那些东西，和我记忆中纪先生这里有的东西，粗粗的过了一遍。
纪先生这里的东西本就多，这次呢，又新增加了上百件。
不过呢，纪先生应该是接受了教训，听了邵漓的话，也多少是多了一点见识，这些新增加的里面，倒是少了很多那种完全不值钱的垃圾，大多，都是能卖得一点钱的。
而且，里面还有那么几样非常不错的东西。
当然，要最后确定，我还得再去细看一遍。
就这么默默的坐着想了一会，我便又进去了一趟，先将那几样我粗看就大致能确定的东西拿了出来，在长廊里面摊开了细看。
那几样里面，有一个明朝瓷瓶，一个康熙年间的长柄花瓶，一副清朝扬州八怪之一高翔的山水画，一副石涛和尚的山水人物，还有一副齐白石的红荷鸣蝉，一个汉代的古玉珏，一个明朝年间的御笔洗，一个商代的陶俑。
价值都是百万以上。
那石涛和齐白石的画，还有商代的陶俑，更是千万级别以上。
而且，我先头粗看的时候，看到两幅没有署名的画，也应该是唐宋年间的。
纪先生来的时候，我已经让那男人将前面那几样都放了回去，然后将那两幅画拿了出来，当时已经看完了第一幅，正在画案上仔细看第二幅。
那两幅画，第一幅应该是一副山峦防备图，画面和笔触不见得有多精美，但是图中所画，应该是某地的地势图，不光有山峦河流，还有城池，那些城池旁边还有小字标注。
第二副，画的则是一幅柳塘隐士图，虽然隔了这么多年，画面都已经泛黄，墨迹消散了许多，连拓印都模糊一片看不清楚，但是其新荷点点，绿意新嫩，游鸭几只悠闲嬉戏，隐士泛舟荷塘之中的画面，依然让人如临真境，似乎，都能感受得到那隐士悠闲惬意的笑容。
我知道纪先生来了，也只是对他点了下头，便继续去看那幅画。
“有放大镜嘛？”我细细的看着那幅柳塘隐士图，头都没有抬的问道。
旁边有人递过了一支放大镜，我接过来，再又细看了几分钟后道：“纪先生，这一幅，应该是宋朝年间的，虽然这个署名已经是不能考证，但是这么精美的画作很是少见，如果能有大家给与鉴定证书，这个的拍卖价值，应该在四千万以上。”
我话音未落，便响起了一个带了讥讽的声音：“这个？四千万？你没看错吧？这种画连个印章都看不到，随随便便都能造假出来，你这位小姐，啧啧，真是说大话也不看地方。”
06
那声音中气充沛，语气高昂，后面两声啧啧，好似连空气都带出了震动。
我先是按了下本是帮我按住画角现在已经抬起来的猴子的手，再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然后慢慢的抬起头来。
说话的，是站在了纪先生身后的一个男人，四十多岁，衣衫笔挺，头发也梳得溜光，见我看过去，那鼻孔都似乎往天上翘了一翘。
我往纪先生看过去。
纪先生瞅了那人一眼，带了淡笑的道：“这位是博比士拍卖行的马先生，他说想看看我的藏品，非要跟着我来，我这本是准备拿几样给他看看。”
呃……
博比士拍卖行，这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而且纪先生那句非要跟着我来……
我对纪先生挑了下眉，再又转向了那位马先生，道：“那么，马先生认为这幅画是假的？”
马先生笑道：“那这位小姐，又如何认定这是真的？”
我微微抿嘴一笑，也不答他，只是伸手将另外那副本是已经半卷起的画全部卷起，然后让猴子将这幅柳塘隐士图放在了正中的位置，再退后两步，让开了位置，随后，用手对着那画一指。
那位马先生愣怔了一下，下意识往纪先生看去。
纪先生也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马先生既然说这是假的，那便请好好看看，也给我说个门道出来，这画，我可是花了老鼻子钱买的，要是真买错了，也让我亏个明白。”
马先生再又愣了一下，那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不过被纪先生那么和蔼可亲的看着，也还是走到了桌前，拿起了那放大镜，仔细的看了起来。
我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看，站了两分钟后，猴子便拉了我一下，拉我走到旁边的休闲桌子边坐下。
我坐下，纪先生便也搬了张椅子在我旁边坐下，还对着我挑了下眉。
我心里最后一丝不悦也消散了去，压低了声音道：“另外那一幅，赶紧收起来。”
纪先生的眼角挑了下，对着自己手下那男人示意了一下，等那男人将那副画拿走后，低声道：“有什么讲究？”
我笑了笑，对着马先生的背影飘了一眼。
纪先生将嘴一闭，微翘了唇角的点点头。
我们两就那么坐着，连茶都喝了一杯，那位马先生才站直了身体道：“纪先生，您这是从谁手上买的？这个，这真是不好说啊，你看，这上面的落款已经完全看不清楚，这些墨迹也和自然形成的磨损不太一样，我看着吧，八成是假货，这样吧，您是多少钱买的？我看能不能想法子，不让你亏钱。”
这位看了二十分钟，居然得了这么个结论……
我不觉轻翘了下唇角，想起了邵漓曾经说过，拍卖也好，鉴定也好，这里面其实是鱼龙混杂，有高手，但是更多的是半吊子货，甚至有些压根就不懂，就是忽悠人的。
纪先生听着他说，对我笑了笑，也站了起来道：“我这幅画收进来都要八百万了，如果是假的，马先生怎么保证我能回本？”
“八百万？”那位马先生转回头，满脸的惊讶道：“这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用这种假货来骗您？”
说到假货两字，还朝我看了一眼。
我微微一笑，端起杯子，继续喝茶。
07
“你只说方法吧。”纪先生笑道。
“这个，这八百万，估计难度就有些大了。”马先生脸色有些纠结的道：“我那里呢，倒是有些客户想收一些古画，他们不大懂行，我可以让我手下的鉴定师出一份报告，这画要说是宋朝的是不大合适，但是说是清朝的应该还是可以的，按照清朝佚名画作的价格，卖个百来万应该没有问题，但是八百万……”
马先生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纪先生，说句实话，八百万不可能，我只能是尽量帮你挽回损失，要不，这样吧，我再看看您这里其他的东西，看能不能一起想点办法。”
纪先生呵呵一笑，道：“那刚才那副画？”
“那一副啊，那更不行！”马先生立刻摇头道：“这幅好歹还有点风骨在里面，那一副完全没有，就算是古画，说不定也是那个士人随手所做，完全不值钱的。”
“这样啊，那，我今天还有事，来人，送马先生回去。”纪先生喊了一声后，对马先生笑道：“以后有时间，再跟马先生请教好了。”
“纪先生纪先生。”马先生连着喊了两声，冷瞟了我一眼后，道：“那副画，我刚才就瞟了一眼，没有看太清楚，要不，您拿出来，全部展开来再让我看看？纪先生，这古物这行，骗子太多，太多人是不懂装懂，您可千万别再上当了。”
这话说的……
我很是优雅的对着猴子抿嘴一笑。
猴子便又坐了回去。
金先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正好听到马先生这句话，便笑着接道：“是啊是啊，纪先生，这一行不懂装懂的骗子太多了，不过，您看，这时间可不早了，您这饭还吃不吃？”
“这不就等你嘛。”纪先生哈哈一笑，对着自己手下挥挥手，便对我说道：“沈小姐，请。”
我站了起来，跟着纪先生往后花园里的那个阳光房走去。
走到长廊门口之时，听得那马先生在身后叫了两声纪先生后就没了声音，估计是被纪先生的手下给请出去了。
我这才对纪先生道：“这位马先生并不算懂画之人，他只不过是按照惯例，先看印章，再看墨迹，却忘记了，画之价值，重要的是画，特别是这些已经找不到来历的古画，最重要的，还是要看画的本身，墨迹和印章可以造假，而且因为时代久远，的确很难辨认。
但是画技却是造不了假也很好辨认的，那幅画笔锋清丽，整体画面明净而开阔，篇幅虽然不大，却是细节之处都透着生机，充满诗意，单就这画技来说，就是不可多得的精品，而且，这幅画用色轻柔，笔触细腻，布局行笔都是北宋后期的风格，这些，也是很难造假出来的，当然，就算是后人造假，能画得如此优美，那也是值得这个价的！”
纪先生眼睛一下大亮，连连点头后，又道：“那另外那幅？”
我笑道：“恭喜纪先生，那一幅画，虽然不是名家手笔，但却是一副山河地图，那应该是盛唐时期所画，我看那城池的标注，应该是两淮之地的地图，那幅画，从画的技巧上来说，的确没有什么可称赞的，但是，那幅画上面标注的山河走势，还有城市规模配置，却是极为罕见的历史资料！其价值，我无法估量。”
08
纪先生的脚步一顿，眼角都往上挑的看了看我后，便对着前面已经打开的阳光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非常恭敬的，就好似那时候他对着邵漓之时一样的手势。
我不觉微微愣怔了一下，随后一笑，先他一步进了阳光房。
里面的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在幽幽的灯光照耀下，带了一种熟悉的氛围。
我好似看到了邵漓就坐在那侧座，正笑意浅浅的看着我。
“沈小姐，请。”
纪先生带笑的一声唤一下惊破了我眼前的虚影，我愣了一下，对他笑笑，在原先邵漓坐的那个位置坐下。
金先生自然坐在了纪先生下手，让猴子坐在了我身边。
我们一坐下，便有人开始上茶上汤。
我拿着手巾擦了下手，就着那人上汤的时候，对纪先生笑道：“博比士？我没有听说过这么个拍卖行啊。”
“一个今年才开张的新拍卖行。”纪先生对我做了个喝汤的手势，摇了下头道：“我去苏富比询问他们春季拍卖会的情况之时，遇到了他，当时呢，也是怪我心急，问了他两句，他便自己熟络了起来。
给我说，参加苏富比这种大拍卖行的拍卖会其实不好，不光是审核非常严格还有起价限制，而且因为好东西太多，竞争非常激烈，也不一定卖得起价，还不如跟他的拍卖行合作。”
“和他的拍卖行合作？”我微挑了下眉，带了些疑惑的道：“就像刚才他说的，将东西弄个假鉴定书，然后私下忽悠人去买？”
这样，您老也愿意做？
“他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纪先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他开始是说，他们也是像那苏富比一样，先收集拍品，然后请专家做鉴定评估，再会根据这些拍品来邀请客户，不过呢，他们没有苏富比那么严格，对拍品也不会有什么价格限制。
那些几万几十万的拍品都可以参与拍卖，而且他们的客户都是熟客，在行业内也有口碑，拍卖成功率是百分之百，他还说，如果我的东西多的话，他可以给我准备一场专门拍卖会，我就是拿出几十上百的拍品，他们也可以全部拍卖掉。”
我啊了一声，点点头。
这样的说法，也难怪纪先生会动心。
纪先生叹了口气道：“我呢，这段时间收了些东西，也花了一些钱，便想着出手几样东西套现，但是呢，我也不知道该拿什么东西去那些拍卖行，便想着先去那问问，没成想就被这人给盯上了，我是觉得他说的有些太过于容易，可是呢，我也不懂，听他说的天花乱坠的……”
“所以，纪先生便想着，让我们沈小姐来帮你掌掌眼。”金先生在旁边笑道。
纪先生讪笑了两声，对我举起了茶杯道：“对不住，是我的错，我也没有想到这人居然是这种人。”
我笑着，举起茶杯和他轻碰了一下，道：“纪先生哪里话，纪先生，本意是想和他深入合作吧？”
纪先生那眉角顿时一翘，道：“怎么说？”
我笑了笑，轻抿了一口茶，道：“纪先生是看他说的像模像样，然后又提出可以开专场，只怕，他在知道纪先生的藏品众多之时，还露出了想找您合作的意图，纪先生是想着，与其将自己的藏品交给那些条件要求苛刻的大拍卖行，不如自己操作个拍卖行，这样，才是长久之计。”
其实，这个想法，本也是上次邵漓有意识的给他起了个头的。
09
纪先生点点头道：“沈小姐说的是，我原本是有这个想法，所以今天他一再提出想来看看，我便也就答应了，原是想，有你们双方合作……”
纪先生再又举起了茶杯道：“是我的不对。”
我忙也举起茶杯，不过这次是用敬意的举起，道：“纪先生言重了，其实，我这次过来，本是特意来谢谢纪先生的，谢谢纪先生仗义。”
纪先生神色微有愣怔，随后便长叹了一口气，道：“哎，可怜邵先生天纵英才！”
说完，站了起来，转身对着东方，将那杯茶对地上徐徐倾倒。
我也跟着他一起，将手中的茶对着东方徐徐倾倒，眼眶都不觉有些红了。
“纪先生，沈小姐头部动过手术，不能受刺激，不能激动。”猴子扶住了我的手臂，声音有些低沉的道。
纪先生又是一愣，便马上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道：“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沈小姐你坐你坐。”
我在椅子上坐下，赶在纪先生又准备举杯之前道：“纪先生，你有这个想法是不错，但是，没有必要和这种人去合作，拍卖行，你自己就可以做。”
纪先生顿时瞪大了眼的看着我。
我先喝了口茶，才慢慢的道：“去年，我们也曾经去问过，在香江注册一家拍卖行手续其实非常简单，重要的是拍卖行的规模和信誉，直接点说，就是你拍品的品质和你的客户，纪先生你这里的藏品非常丰富，在拍品的来源上面不会有太大问题，你担心的，其实是拍品鉴定和客户认可度的问题。”
纪先生的眼角挑了下，做了个您请说的手势。
我微笑了一下，将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好热），顺手放在了猴子伸过来接的手上，然后道：“这两样，的确是大问题，不说纪先生您，就算是一些经营了多年的中型拍卖行都会存在这个问题，那么，纪先生，如果我们换一个方式去做呢？”
纪先生收回了往我头上飞的眼神，一对眼眸灼灼有神的盯着我。
我又喝了一口水，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纪先生现在应该了解三大拍卖行春秋两季拍卖会的做事风格，其实，难度并不在于找不到人来鉴定和找不到客户，而是，那么大批量的古物，而且种类繁多，要保证信誉保证拍卖成功率，不光需要找到不同种类里面的那些高等级专家来做鉴定，还得有能支撑得起这么庞大数量的客户群。”
纪先生眼睛更亮了。
我瞅着他那样子，便也不转弯子了，直接道：“纪先生，你的目的并不是像那些拍卖行一样去赚拍卖手续费，你的目的是将自己的藏品套现出手，所以呢，你压根没有必要像他们那样，一次拍卖会就要几百件的精品，你可以，弄个小型发布会，只拿出自己的十来样藏品来做展览和拍卖。”
我声音顿了下，再又细想了下后，下了决心般的道：“纪先生，你在澳城的那个赌场，其实就可以弄这么一个不定期的小型拍卖会的场所。”
“我的赌场？”纪先生很是惊讶的道了一声，然后连连摇头道：“那个，那怎么行，那里的人……”
“都是去赌博的有钱人。”我带着轻笑的打断了纪先生的话。
而我这句话一说出来，脑中的那个念头也一下清晰起来。
那个，在听到马先生那番说法之后，便又想起了原来邵漓所说，从而起的念头，彻底清晰起来。
10
我手指在茶杯旁边转了一下，慢声道：“纪先生，你还记得先头马先生说的嘛？他说，找个鉴定师出个鉴定书，然后去忽悠那些不懂行的，但是又想收藏，百来万以下价格可以接受的客户。”
“不不不，我不会做那种事的。”纪先生脸色尴尬，连连摆手道。
“为什么不做？”我道。
“啊？”纪先生一愣，脸色有些僵。
我轻笑了一声道：“啊，当然，并不是说像马先生那样是骗人的做法。”
纪先生眨巴了下眼，沉声道：“请说。”
“纪先生这里的东西，上次邵漓就给您分过类，我呢，会再次的给你细分。”我声音顿了顿后，接道：“明年的春季拍卖会，苏富比和佳士得都有瓷器和书画专场，佳富则有印章和玉器专场。
上次邵漓给您挑的那些百万级别的珍品里面，您挑两样瓷器去苏富比，挑两幅画去佳士得，再送一个玉器和两方刻章去佳富，那些藏品都是邵漓给您过了眼的，进入他们的鉴定师那里，估值只会更高，这样几件，几千万应该是随便可以拍回来的，您看，够补您的资金窟窿了吗？”
记得当初邵漓是说过，如果不缺钱，那些东西都可以先放一放，等过几年升值更高，这纪先生说最近花钱收了些东西，这么着急的想送去套现……
“够够够！”纪先生连声道了三声，又带了些尴尬的低声道：“那个，其实呢，我也不是真正缺钱了，这不是，你也看到了，我这又新收了这么多的东西，这心里呢，总有些不踏实，所以，所以我才拿了两件新收的东西，跑去苏富比去问问的。”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
看纪先生收的这些东西，品质都不错，只怕是费了一些心思，听了一些建议，于是呢，便想去验证验证，带了几件东西去苏富比想看看行情如何。
不过呢，估计他带的东西并不是我挑出来的那些，而苏富比明年的春季拍卖明显是走的精品路线，其中很多拍品都是从几个大收藏家手里征集过来的，不是珍品，人家压根连看都不会怎么看，更别提收了。
这纪先生是碰了一鼻子灰，所以呢，就被那位马先生给……
好吧，我客气点，是被缠上了。
不过想想这位以前的遭遇……
也难怪，这位刚得到我回香江的消息，就立刻邀请我过来……
“哎，沈小姐是知道的，我真是吃够了不懂的亏啊！这要是……”纪先生叹了一口气，又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脸色都有些狰狞的道：“都怪邵萱苒那死臭娘们！可千万别让她落我手上，要不老子一定扒了她的皮！”
我的心头一跳，手按在了心口处，才将那瞬间的悸动给按了下去。
我轻吸了一口气，道：“纪先生，邵漓虽然不在了，但是我可以和你合作。”
就冲着你刚才那句话，我也一定要做你的合伙人！
纪先生眉头一挑，脸上顿时带了喜色的道：“好好！沈小姐，你刚才，还没有说完，那个我的赌场？要怎么做？”
我微微一笑，道：“如果不缺钱的话，那么纪先生只要每个地方送一样就好，都送那种百万级别以上的，因为这三大拍卖行，都是讲究精品的，而且客户也都是懂行有钱的，所以，只能送精品进去，而且，好好操作一下，说不定就有额外的惊喜。
但是呢，只要纪先生不缺钱，那么，就不要送多了，嗯，纪先生可以就跟苏富比和佳士得合作，每次大型拍卖会，送个一两件就行，这样子做呢，一是可以赌一下暴利，二呢，是跟那两大行建立起友好融洽的关系。”
“没问题，没问题。”纪先生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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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他点完了，才继续说道：“然后，您那赌场那里，我上次就看过，那个回廊，好好设计一下，可以成为一个极好的展示厅，平常呢，可以摆上一些十万以内的藏品，既可以当摆设，也可以标上价格，附上鉴定书，让那些赌博的客人有兴趣就可以直接购买。”
瞅着纪先生那神色，我笑道：“这种级别的藏品，是不需要那种知名专家鉴定的，您自己开一个拍卖行，手下雇佣几个考了证的鉴定师，便可以出鉴定书，当然，那些，我都会事先给你过眼，定价，就是给您一个底价，那几个鉴定师，只是按照您的需求出一个盖了章的正式鉴定书而已。”
纪先生眼睛一下瞪圆，高兴的拍了下桌子道：“我明白了，这就是你先头说的，那个姓马的说的可以做！”
“是，不过，我们不做假货。”我笑道：“而且，这个只是一般用来展示用的，是卖的随意，也就是看那些赌客们的心情，销售额……”
“销售你不用担心。”纪先生笑着打断了我道：“你知道，澳门那些赌场旁边什么店最多嘛？”
不等我说话，纪先生便笑道：“典当行！金店！最多就是这两样了，那些赌客啊，赢钱了，就随便大把花钱，买珠宝买黄金就跟钱是捡来的一样，要是咱们把那些东西那么高大上的一摆，那些赢钱的肯定会动心的。
而他们输了，那真是什么都能拿出来抵钱，我也不瞒你，你说那无价之宝的，就是那幅画，那个什么地图一样的，就是一个内地来的赌客，输红了眼后拿出来抵账的，说是他们家传之宝，当时我看他都输了一千多万了，便同意他拿这个换了一百五十万的筹码。”
“然后也输光了吧。”猴子在旁边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是自然。”纪先生哈哈笑了两声，又收敛了笑容，很是诚恳的问我道：“这个只是做一般展示用的，那么还有呢？”
我在心里对纪先生竖起了大拇指，然后道：“然后，就是像那些大拍卖行一样，不定期的做一些特定内容的小型拍卖会，就是选定那么十几样精品，市值至少在五十万以上，其中有几样是百万甚至是千万级别的拍品。
这些拍品，我们会找那些知名专家出具鉴定书，如果您和那几大拍卖行的关系很好了以后，还可以拉上他们一起来署名，反正，他们也是想要赚拍卖费用的嘛，这些拍品呢，咱们就如同正式拍卖会一样，会事先出图册，然后向你的那些大客户发送，而拍卖，可以走直接在你那些厅里面出价竞标的形式，也就是，如同拍卖场上的电话竞标，谁也不知道，最后买下来的是谁。”
我的声音落下去总有十秒后，纪先生才好似惊醒一般，猛的一拍桌子，高声笑道：“高！实在是高！这样，就算拍品的价值高达几千万，我那些客人也不怕出手了！”
价值高达几千万，也不怕出手了……
我眨巴了下眼睛，决定不去细究这背后面的意思。
纪先生笑了几声后，又收敛了一些笑容，带了些小心的道：“这个，是可以的吧？”
我愣了一下，转念便明白他这个话里的意思，我微蹙了眉头想了一下，道：“几千万级别的拍品，已经是超级精品了，必须得是要知名大家来做鉴定才有可信度，如果是书画和瓷器这些的，我倒是认识些人，可以去国内找些专家给与鉴定。
啊，对了，如果您和苏富比佳士得他们的关系好了，有这种级别的精品拍卖，他们也是很愿意挂名的，到时候再让他们也做一份鉴定书，那么，重量就够了。”
“好！好！”纪先生连道了两声，那脸一下柔和下来，笑得跟一朵花一样的看着我。
看得我那心头噗通一跳，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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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这个人是个粗人。”纪先生轻咳两声后，依然是笑的跟一朵花一样的道：“沈小姐这般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沈小姐愿意跟我合作？长久合作？”
我愣了一下后，端起了茶杯喝了口茶，笑而不语。
纪先生手在桌子上一敲，对一直在门口守着的那手下打了个响指。
不一会，那手下便提了个箱子进来。
好吧，很是有些熟悉的箱子……
纪先生指着箱子道：“泰国那边的事，金先生一定是已经跟你说了，这二百四十万里面，我去掉五十万作为给兄弟们的辛苦钱，剩下这些，本应该是邵先生的，我呢，只不过是帮金先生挡一下麻烦，所以先收了，现在，这一百九十万美金交还给你。”
纪先生声音顿了下后，道：“沈小姐不用推辞，原来邵先生就说过，我这里的钱也好，东西也好，都只管交给沈小姐，所以我想，这钱，也只有沈小姐有资格拿。”
我的眼眶不觉一热，轻吸了口气后，刚准备开口。
纪先生已经接着说道：“沈小姐，我跟邵先生也是朋友，我受了邵先生那么大的恩惠，做这些是应该的，而且以后，有什么用得上我纪某的，沈小姐你直接开口，不用想着什么预付定金什么的。”
我再又吸了口气，低声道：“谢谢。”
“这话应该是我对沈小姐说的。”纪先生笑道：“我呢，可是指望着沈小姐跟我长期合作，这样，那个拍卖行我去注册，人我来找，沈小姐呢，您就帮我策划下怎么布置，怎么上拍品，怎么弄那个主题拍卖会，还有，给这些东西过眼，利润，我们五五开，如何？”
五五……
我很是惊了一下，便马上摇头道：“不成，五五太高，纪先生，我不能拿你这么多。”
这本钱都是纪先生出的，东西也是他费尽心思收罗回来的，连地方都是他的，人也是他的，而他一开口就是利润五五分。
利润五五分啊！这可是比给邵漓的条件更高……
而且，这里的藏品以前我们给他做估值的时候就已经收过一次钱，这再来五五……
我是真心不敢受。
纪先生也是一脸的惊讶，挑着眉的看了我好一会才道：“沈小姐果然是像邵先生说的……”
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的笑了笑，道：“那好，四六，我六。”
我还是摇头，道：“不行，纪先生，这成本什么都是你的，我只是……”
“可没有你，我也什么钱都赚不到！”纪先生笑着打断我道：“你看，要不是你来了，刚才那姓马的，就差点一百万就把我几千万的东西给糊弄走了！沈小姐，不要小看你自己，在我看来，我是占了老大的便宜了，你看，你完全可以先用两百万把我的那两幅画买去，转手再卖高价，可是你没有，所以呢，这些钱，其实不是我分给你的，而是，那六成都是你帮我赚的！”
这话着实耳熟……
我，我很是有些哑然，不觉往金先生看去。
金先生笑了笑，道：“纪先生说的也不无道理，而且，这个利润是要去掉所有费用的，也不是单说买卖之间的差价，到时候沈小姐你去找何教授他们做鉴定，少不得也是要付出代价和心力，这些，也都是要算在成本里面的。”
13
“对对对！”纪先生又是连说了三声，然后对金先生道：“这个，我请沈小姐来做鉴定，也应该是要付出鉴定费用，然后计算在成本里面的吧？”
“按照正常流程，当然是要这样，这是可以合理进入成本的，要不，你们两边都要多交税。”金先生道：“这样，沈小姐这里会去注册一家公司，到时候以这家公司的名义和纪先生您一起，投资一千万美金成立一家公司。
沈小姐这里会投资三百万美金作为公司股本，纪先生您呢就投七百万美金做为公司股本，股份分配，您占百分六十，沈小姐占百分之四十，等于您给沈小姐百分十的技术溢价股份。”
“这，这怎么行！”纪先生叫了起来：“怎么能让沈小姐出钱！”
“纪先生，别急，别急，您先听我说。”金先生笑道。
“你说你说，不过我可先说了，这个……”看着金先生那神色，纪先生顿了下，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好，我先听你说。”
“纪先生，这任何事想要做长久了，都得有一个互惠互利的基础和章程，您是好心，讲义气，但，凡是只以好心为出发点而没有一个确实的落实点，这事都是做不长久的，除非您只是想要沈小姐跟咱们邵先生一样，给你偶尔指点下，过过眼就好，你这样做是没有问题的。
”金先生笑了笑，看着纪先生道：“否则，就要有一个不管做到什么时候，双方都能心平气和，于心无愧的，不是谁帮谁，谁给谁让利，而是互惠互利一直合作下去的方式。”
纪先生的眉角猛然一挑，看了我一眼后，对金先生道：“接着说。”
“纪先生，您这里以前的那些藏品，都已经让邵先生和沈小姐过个一道眼，那些精品的价格，他们两位也都已经给了你，不过呢，那些中下等的，还没有一个确实的价格，而沈小姐刚才提到的展示，其实是以那些中下等的藏品为主。
那些藏品，纪先生你可以将你想出手的那些东西，给一个你自己觉得划算的价格，当然，这价格可不能超过实际估值。”金先生笑了一声，接道：“您和沈小姐合资成立的公司，将以这个价格，现金收购那些藏品，然后呢，再由沈小姐全部重新评估，分类，并且给出适合售卖的估价。”
金先生声音顿了一下，道：“当然，这个估价的费用，纪先生您可以以最后总估值的百分之三作为劳务费，由公司支付给沈小姐个人。”
这次轮到我叫出来了：“金先生！”
金先生对我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好吧，我闭上了嘴。
纪先生却是连连点头道：“这个要的要的，我这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么多，很费神的，百分之三有点少吧？”
“这个呢，行业里大概也就是这么个收费标准了。”金先生笑了笑，又道：“而且，因为纪先生你这里的东西实在是有些多，所以呢，我建议是有些价值的，才让沈小姐来过眼，其余那些没有多大价值的，可以直接让公司里面雇佣的鉴定师去做。
那么呢，他们也会是在固定工资上面还有一个奖金的，这个数额，估计也是要两到三个点的成本，所以……”
金先生声音顿了一下，对着我们两个挑了下眉。
我明白了，公司是我们两人同时投资的，那些藏品是由公司出钱买入的，虽然是纪先生的成本价，也就等于纪先生已经回本，何况有金先生那句话，是可以高过一些成本价格的，所以呢，对应的，我付出的估值评估劳动也要转换为支出计入成本，因为这个事如果是找别人来做，也是要产生同样的成本。
何况，别人还未必有我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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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先生看看我们两人，见纪先生也点了头后，接道：“这些藏品进入新公司后，就属于新公司的资产，沈小姐在重新评估后，要开始针对纪先生提供的地方，啊，这个提供的地方，纪先生也是要核定一个租金价格，由新公司支付，并且进入成本的。
然后呢，沈小姐会提出方案，包括怎么布置，什么时候上什么展品，小型发布会的主题应该怎么做，放哪些展品，怎么定价，当然，这些事，单独沈小姐一个人是做不完的，沈小姐可以出方案，所以呢，新公司得请一些专业人员来做执行……”
“这些也是计入成本的。”纪先生笑着接了一句。
“不错。”金先生点点头道：“这样，整个公司的流程才明确，财务才清晰，成本和收入，都不会产生什么不必要的纠纷，交税都好交。”
纪先生点点头道：“那倒的确是这个理。”
我想了想后，也点头道：“嗯，这样不错。”
这样，公司我也投资了三百万美金，双方一起合资的，又是凭借我的本事赚的钱，我也就不算占纪先生的便宜了。
“不过。”我想了一下后道：“这样的做法呢，主要是针对纪先生您这里的中下等的藏品，最多，也就是到百万级别的那些，纪先生您这里的精品不在这个计算之类，那些精品，您最好还是拿到三大拍卖行去拍卖，就算在我们自己的拍卖会上，也要以个人的名义参加。”
那些千万级别的精品，随便一个就能拍到几千万，就比如那幅柳塘隐士的，如果操作好，上五千万都是随便的事，而纪先生的成本不过八百万而已，如果进入公司操作，这个便宜我占的太大了！
“这个……”
“沈小姐说的对。”金先生打断了纪先生的话，对纪先生笑道：“那些精品，纪先生可以按照以前和邵先生的模式和沈小姐合作，不要计入公司，因为，这么大数额的交易，个人的利得税可比公司的利得税要少。”
“利得税？”我有些不懂。
“就是所得税。”金先生对我笑道：“艺术品的交易和拍卖香江这边不会收取关税和增值税那些，但是会有一个所得税，从税率来说，公司的税率是大于个人的，所以，如果净利润很是巨大的话，那么以个人名义要比以公司的名义省税。”
我懂了。
我点点头，便又对纪先生道：“纪先生，你这里以前的那些精品，邵漓给你做评估的时候，你都已经付过钱了，所以也不用再……”
“不不不。”纪先生连连摇手道：“金先生说的对，这个精品呢，咱们按照邵先生在的时候来，我原来就说过，邵先生给的那些估值，如果正式拍卖的时候，超过了那个估值，那么增加的部分，我们五五分。”
不等我说话，纪先生又接道：“这个呢，真不是我大方，这么说吧，今年你们走后，我不是拿了邵先生说的那三样的东西去拍卖行嘛？人家拍卖行呢，先头还不给我看，后来是听说那个碗是我的，才接了过去，然后他们做的估值还比邵先生的高出两成。
可是呢，拍卖的时候，就说什么流拍了，又让我降一点价格参加下一次的拍卖，最后是卖出去了，但是去掉两次的拍卖费用，还有他们说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费用，我实际到手的，比邵先生说的还低。”
纪先生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说实话，我当时啊，真是砍人的心都有了，这里面水太深，我是玩不过那些人。”
我默了一默，有心想说，我也未必就懂那些大拍卖行的规矩，我也不一定做的到邵漓能做到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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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先生已经先我一步笑道：“这个，我觉得倒是可以的，估值，以前的邵先生都做过，这一次的这些精品，沈小姐挑出来后，也像邵先生一样的，做个估值鉴定，就等于是留存，以后通过沈小姐这里操作成功了，按照纪先生说的做就是。”
“可以可以！”纪先生连连点头，然后便看向了我。
我吸了一口气，看了金先生一眼，然后也点了点头。
是啊，我不懂，我可以学，努力的去学，努力的去做，我不能还没有做就先自己气馁退缩，如果，我连我最有把握，连邵漓都夸赞我是天才的这个方面都做不到，我拿什么去跟邵萱苒还有邵家蔡家斗？
我拿什么去报仇！
“好好！这就对了！”纪先生哈哈笑道，然后又对着自己手下招了下手，做了一个手势。
过了一会后，那手下拿了一卷画过来。
我一看那封面，便知道这是那个唐朝的山河地形图。
纪先生接过那画对我一递，道：“老规矩，我听他说，你这次给我找出了好几样值钱的，这个画呢，你也听到了，我就一百五十万拿的，而且啊，他抵押过去的钱还转头就输给了我，所以呢，你也别给我客气，收下！”
不容我说话，纪先生将画对我手中一放，笑着接道：“以后我收的东西，也是这样，沈小姐你呢，先给我过一次眼，这些值钱玩意给我挑出来，我按照咱们以前跟邵先生的规矩来，其他那些进入公司的，就按照金先生说的来，怎样？就这样说定了！那么，我们合作愉快！”
纪先生说着，就已经对我举起了茶杯。
我瞅了眼手中的画卷，再看了看纪先生那笑脸，然后，我也举起了茶杯，道：“好！”
纪先生和我碰了杯，大笑了三声后，一口将茶水喝干。
我也学着他，很是豪气的将茶水给喝干。
纪先生便又笑了两声，然后道：“哎呀，你看我，来来来，先喝汤，要不汤都冷了，这是我特意让他们做的汤，特别补脑！”
特别补脑……
我不觉往金先生那瞅了一眼，然后再瞪了眼将自己面前的汤默默的给端我面前的猴子。
“对了。”
听得纪先生对我道了一声，我才收回瞪他们两的眼神，转而看向了纪先生。
纪先生笑道：“这个，沈小姐刚才说，让我送往那三个拍卖行的，还得请沈小姐费心，帮我挑选一下。”
我想了想后，道：“我看了下资料，苏富比应该是以画为主，他们已经收集了一些近代大家的作品，纪先生可以送一幅傅抱石先生的画作过去，佳士得那边，那一对清乾隆期间的彩蝶对碗，应该是符合他们的需求的，佳富那里，我记得有一对元代青田玉的百福刻章，可以拿过去。”
我一边说，纪先生便连连点头，然后让那个手下记下，等我说完了，又道：“直接送过去吗？”
我摇摇头道：“不，您现在不用送过去，我看了下，他们每年的春季拍卖是3月底四月初，现在时间还早，再等等看，到明年一月份的时候再送过去比较好，那个时候，他们给与的鉴定估值，也会比较准确。”
以现在的资料看，他们这次是有专门的大收藏家提供了大批精品，所以太早送去，人家想着时间还多，给的估价可能会低，太晚去了呢，如果对方拍品收够了，也会像上次纪先生那样，额外出一笔费用。
所以，一月就好。
“好！”纪先生点头道。
我看着纪先生好似还想说什么，正侧头准备细听，就听见猴子淡淡的道：“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沈小姐现在不能用脑过度，否则，这补脑的汤喝再多，也没有用。”
16
有了猴子那句话，纪先生顿时什么都不问我了，只是喊着我们吃好喝好，然后便凑着头的和金先生聊起了公司具体怎么操作的事，他们还一起去上了趟厕所。
吃了半个小时后，我们便告退了出来。
车子开出大宅范围后，金先生便道：“纪先生刚才私下问了我李智先生是谁？我说，李智先生是您的特别助理，刚从非洲回来，专门负责沈小姐的安全。”
我扬了下眉头还没有说话，猴子先问道：“他懂了？”
“懂了。”金先生点头道：“他说，他虽然主要是在东南亚活动，但是非洲那边的事多少还是会听到一点，而且，他上个月刚和那边雇佣兵圈里的某些人打过交道，他说，他听那边人说起过智哥这个名号。”
我嗖的一下看看猴子，又看看金先生。
金先生笑道：“那个展厅是要布置在赌场里面的，那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虽然说，纪先生会负责所有安全，但是，咱们这里也有过得硬的人，这底气都足些是吧？”
“可……”我有些着急的叫了一声。
金先生打断了我的话道：“你放心，不需要李智先生去实地看场子了，这些人手，纪先生还是有的，就是，有李智先生去现场看看，沈小姐你心里也有点数对吧，毕竟，你这也是投了三百万美金的，还有，时间和精力。”
“什么时候去？”
听得猴子这么一问，我又转头看向了猴子。
猴子瞅了我一眼，对金先生道：“他那个赌场，什么时候我可以去看看？”
“猴子哥！”我叫了一声。
猴子轻拍了下我的肩，道：“这公司你也投资了的，按照你们的做法，那姓纪的将东西给到公司，就已经收回成本，而你要赚钱，就得等到那些东西卖出去，他说的是不错，赌场旁边，金店典当行是最好做的，但是，那些赌徒要是输红了眼，也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一个不好，砸了你们所有的展品都有可能。”
“李智先生说的也有道理，我估计我们还得和保险公司合作。”金先生对我说了一声后，又对猴子道：“看场地是随时可以去的，对了，你那签证只能待七天，我让纪先生想点办法，给你弄个长期签证。”
长期签证。
听到金先生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我脑中突然冒出了，那时候在申城，那个警察说起猴子是有案底时候的样子……
我心头微微一跳，便下意识的问道：“金先生，你说的那个投资移民，猴子哥能办吗？”
在内地，就算猴子再有钱，有那么一个案底，都要被人瞧不起，出了什么事，也要先被人怀疑。
但是在香港，在这个主要是靠金钱来判断的地方，猴子的那个什么案底，就不会再成为他的……
“你办吗？”金先生还没有说话，猴子先问道。
我愣了一下，有些犹豫。
猴子便淡声道：“你在那，我在那。”
金先生笑了一声，道：“这事倒不用着急，还是先弄工作签证比较好，现在和纪先生的这个合作，公司一旦成立，并且开始良性运转，这个身份就是很容易的事，到时候，你们想好了，想怎么做都可以。”
我轻吁了口气，点点头。
是啊，不用着急。
现在，我也好，猴子也好，已经不一样了。
17
回到家后，金先生说了句明天休息一天，他先去办理工商注册的事，再又问猴子要了他的护照，便走了。
我却是有些睡不着，洗了澡后，便坐在了卧室窗台上，看着外面的海景。
海湾的景色依然如同以前，虽然是黑夜，灯光闪耀得却比白日更加绚丽多姿。
空气里，有一种淡淡的味道弥漫着。
好似，我一回头，就能看到依靠在床头的，邵漓那张轻柔的笑脸。
我握住了天珠，将那颗钻石抵在了胸口，头也低了下去，搁在了膝盖上。
我的眼睛有些酸，却没有了前段时间那种苦涩和痛楚。
我的手指在钻石上轻拂而过，低低的唤了声：“邵漓。”
“妞。”应着我的声音的，是门口的一声轻唤。
我惊了一下，抬头往门口看去。
猴子端了一个冒着热气的碗站在了门口。
见我看过去，他迈步走进了房门，慢慢的走到了我的身边，然后，在窗台的另外一边坐下，将手中的碗递给我道：“我看到下面有酒酿买，冲了碗甜酒冲蛋，你喝点。”
我伸出一只手，想接过那碗，只手指刚碰到碗，就被烫了一下。
猴子笑了一笑，双手端住了那碗，用嘴往碗里的勺子努努，道：“我端着，你喝。”
我瞅了瞅他，便低头，拿起了那勺子，就着他的手，一口口的喝了起来。
酒酿的酒味不重，猴子又放了红糖和姜，喝入肚子里便带起了一丝暖意。
我不知不觉的，便没有停顿的喝掉了大半碗。
再要想喝，猴子却收回了手，一只手将碗拿开，一只手也不知道从哪掏了条手绢出来递给我，道：“可以了，喝多了会有夜尿。”
我对着他眨巴了下眼，哼了一声道：“那你又做？”
说是这样说，还是老实的接过手绢擦了下嘴。
将嘴擦干净后，我拿着那条手绢，有些犹豫的看着猴子。
猴子也看着我，看了一会后，从我手里拿过了那条手绢，唇角轻翘了一下，道：“妞，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你能做你喜欢的事，我呢，也能尽我自己的能力去做，这样，就很好。”
我的心砰咚一声，却又泛起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我一直抓着天珠的手，不觉更紧的抓住了那天珠。
猴子唇角又轻翘了一下，看着我轻声道：“妞，邵漓他，那个人，那个人他并没有离开你。”
我的心又是一跳，眼珠都有些瞪圆的看着猴子。
猴子却是拿着碗站了起来，转身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淡声道：“真的，妞，他没有离开你，你没有觉得，在你看那些古董，那些古画的时候，他，就在你的身边吗？”
猴子的脚步在门口微顿了一下，推开门走出去，在门关上的时候，他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或者说，妞，他就活在了你的心里。”
那一瞬间，我眼眶终是灼热了起来，许是喝多了水，那带了酒气甜香的水滴，还慢慢的从眼角处溢了下来，一滴滴的滴落在了那颗钻石上。
一滴滴的，让那钻石都发出了淡淡的蓝光。
那蓝光又好似蔓延开来，笼罩住了我的身体，一点点的泛过的我的心头。
我就那样，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似乎听见了邵漓的声音，那唤着妞或者是小青的声音，那好似带了催眠一般的哄着我深睡的声音，还有，那温暖的怀抱。
那温柔的抱起了我的怀抱，然后将我放入了床上，也依然轻抚着我的背的怀抱。
我在那其中熟睡了过去。
18
第二日醒来，猴子已经熬好了粥，还将客厅的书桌给收拾了出来。
我吃好饭后，便开始练字。
练完之后，我便去翻出了以前的一些笔记。
前面那两次给纪先生过眼的时候，那些有特色的精品，邵漓会让我拍下照片，回来后就会给我做详细解释。
而且，还不光是那些精品，一些很有代表性的，邵漓也会让我拍下一些照片，然后回来做详细讲解。
当时，我是一边听一边记录在了笔记里，还会加上我自己的一些观点。
后来，我们去清迈，去欧洲，邵漓也会挑着一些重要的给我复述。
举一反三的，让我对这些不同种类，不同年代的古物，产生了非常清晰的认识。
所以，我才能在自己去看的时候，一眼过去，就能挑出个大概。
不过呢，现在既然是要和纪先生好好合作了，那么，还是再细致研究一下比较好。
“休息一下再看。”我刚看没有多久，猴子就将手盖在了笔记上，道：“这事又不是一天两天做完的，不要这么急。”
我眨巴了下眼，还是听话的放下了笔记。
然后，我又去打开金先生总算是还给我了的手提电脑。
瞅着猴子那脸色，我讪讪的道：“那个，我就发个邮件，给简教授发个邮件，这个，那个，那不是那个竹简，当时我就是和简教授一起挖的，他也一直在研究那个竹简上的内容，我想和他勾搭勾搭，看看他那边有什么成果没有。”
这不是，我这看笔记，正好翻到上面有那个竹简的记录嘛。
“哦？”猴子微挑了下眉。
我嗯了一声，想了想后道：“那个，我是这样想的，这公司建立起来后，也可以不光是单单做纪先生那里的藏品，其实，也可以做一些别的，比如说，你还记得，我们那时候在三河镇买到的那个秦简嘛？要是以后我们自己捡漏，收到了一些好东西，也可以用纪先生这种方式。”
我声音顿了顿后道：“或者是，我们可以用公司的名义，去真正的收集一些藏品。”
收藏品市场上，其实真正的精品并不多见，千万级别以上的精品，一年也就拍出那么几十样而已，更多的，是那些百万级别，甚至是几十万，几万的市场。
就拿香港这三大拍卖行来说，一个拍卖行的春季拍卖会，几场专门拍卖下来，就是上千件的拍品，三个加在一起，数量就很庞大了，何况，这还只是最有名的。
如果加上内地，海外的，还有那些中小型拍卖行的。
数量是非常巨大的。
那么多的藏品在交易，而且马先生这种人也不少……
那么，是不是在假货之中，说不定会有遗珠呢？
“好吧，你先给那个简教授发邮件。”猴子手在我眼前一晃，将我那乱转的眼珠给引了回去后，道：“妞，别这么着急，事情一件件做，先做好一件是一件。”
我愣了下，呆呆的看了他一会，才长吁了一口气。
是啊，我这么急躁做什么？
就算是有那么大的市场，需要人手去看去找，也不是现在就能做的。
就算，我再心急，也不是一天就能赚到跟邵萱苒一样的钱，然后将她打倒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晚……
19
我再又深吸了一口气，放弃了想找简欢问问有什么人可以推荐的想法，而是给他发了一封简单的邮件。
我告诉简欢，邵漓在欧洲去世了，我现在已经回到香港，如果有机会，想去长安跟他碰一面，聊聊那个竹简上面的记录，交流一下，这些时间邵漓和我的一些研究所得。
邮件发完后，猴子便拉着我下楼，先去海边走了一圈，再去买菜，顺便逛逛下面的店子。
回来后，猴子便去做饭，放任我自己去看笔记。
我拿着笔记，再拿了一个空白本子，开始对着笔记做计划。
事情要一件件的做。
那么第一件就是，怎么样做好纪先生那几个贵宾厅的展台。
我先是将记忆中的那个圆形回廊画了出来，再在上面做了一下布局设计。
等我简单的画好一个粗稿后，猴子便喊我吃饭。
我瞅着那桌上的饭菜应该是放了有点时间了，不觉朝猴子吐了下舌头。
猴子笑了笑，从厨房里端了锅热汤出来。
吃好饭后，猴子便让我在沙发上躺一下，他自己快速的收拾好了饭桌后，便带着我下去走了二十分钟。
回来后，便按着我去午睡，然后是雷打不动的按摩。
等猴子按摩好，金先生便过来了。
金先生说，他已经问清楚了所有手续，也跟纪先生那边的人沟通好了，等我自己的公司注册好后，就可以去注册那家和纪先生合开的公司。
金先生说，纪先生那边已经说了，他们会想办法先解决我们的签证问题，因为纪先生比我们更着急，他还等着我休息好了，继续去给他那些藏品分类呢，这活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金先生说，澳门那边也联系好了，就看我们的时间，所以呢，他已经先约了纪先生大后天过去澳门看场地，反正猴子有非洲几个国家的签证，过去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呢，这签证是七天之内办不好的，所以猴子还得先回趟国内，在那边再弄个签注过来香港。
金先生说，他已经把那一百九十万美金存入了我的个人账户，注册公司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作为注册资金。
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后，金先生要我想好公司名称是什么，他明天就带着我的身份证和护照去注册公司了。
想名字…………
我让金先生留下了那个公司注册注意事项，然后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出什么好名字，就那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天快亮的时候，我突然从梦中惊醒，好似耳边还回响着邵漓在我耳边低声说话的声音，看着外面微亮的天光呆了好一会。
我打电话给了金先生，喊金先生一起来喝粥。
喝粥的时候，我告诉金先生，公司名称叫天晓。
然后，公司股东是三个。
我一个，猴子一个，金先生一个。
我出钱，股份三分。
金先生瞪大了眼的看着我，猴子是直接说不行，不能这样。
我呢，也不说话，就是捧着碗慢慢的喝粥。
20
等我喝完了那碗粥，金先生才轻咳了一声道：“这个，沈小姐您非要这样的话呢，那么呢，也只能是按照规矩来办，这个，三百万美金的注册资金，我出三十万，李智先生出三十万，我们两各自占百分之十的股份。”
不等我说话，金先生又道：“我知道，我知道，好，按照纪先生那边的，您呢，再给我和李智先生各自百分之二点五的高管干股，也就是，我和李智先生占百分之二十五，可以了吧？”
这次是不等我说话，猴子便跑回了他的小房间，然后……
提了三十万美金的现金出来，直接对饭桌上一拍，道：“记得发我工资！”
我……
我还是没有来得及说话，金先生已经提着钱走了。
我才想起来，我的身份证和护照都已经给了他了！
于是，天晓集团的第一个公司，就这样成立了。
而便是过了多年，我也一直记得，那天凌晨，邵漓在我耳边的轻语：小青，天晓欲明，勿忘勿离。
金先生的办事速度，那真是扛扛的！
两天，就将公司给注册下来了。
第三天一大早，我们就去了奥城。
纪先生的人在奥城码头接了我们，便直接送我们到了纪先生的贵宾室。
纪先生已经等在了那里。
我只跟纪先生说了几句，便起身去看那圆形长廊。
时间还是上午，长廊里面很安静，我一路细细的看，还时而拍几张照片。
走到长廊尽头的时候，一转身，才发现只有金先生和纪先生那手下跟在我后面。
纪先生和猴子不见了。
见我左右看，金先生笑道：“纪先生说，带李智先生去看看他的那些场子。”
我挑了下眉。
金先生便又笑道：“李智先生问纪先生，这里的监控系统怎么安装的，筹码的规模什么的问题，纪先生便说带他一起去，还说，想跟他探讨下，这个千什么技巧。”
“什么技巧？”我问道。
金先生挠了下头，摇摇头。
那个纪先生的手下很好心的插了一句嘴：“千门八将的技巧。”
“什么是千门八将？”我不解的问。
那个纪先生的手下也揉了下头，还往后面看了看。
“说啊。”我催了一句。
“就是，就是……”纪先生那手下就是了两声，对着后面一指到：“沈小姐您还要再看一次嘛？”
我拿眼角斜他。
这说话说一半是什么意思？
别你以为你还可以装哑巴啊！
那手下对我憨厚而笑，就是不说话了。
我瞪了他好一会，他都一直是那个模样，只能收回心思，再从头走了一遍。
等我走了好几遍，心里已经大概有数，都已经在手上的笔记本上标识出可以放展柜的地方了。
猴子才和纪先生从另外一个贵宾室里走出来。
——第八十六集完——
下集预告：
等我喝完了那碗粥，金先生才轻咳了一声道：“这个，沈小姐您非要这样的话呢，那么呢，也只能是按照规矩来办，这个，三百万美金的注册资金，我出三十万，李智先生出三十万，我们两各自占百分之十的股份。”
不等我说话，金先生又道：“我知道，我知道，好，按照纪先生那边的，您呢，再给我和李智先生各自百分之二点五的高管干股，也就是，我和李智先生占百分之二十五，可以了吧？”
蓝子PS：
头条推荐的高途课堂，是蓝子第二次推荐了。
作为一名从山村里飞出来的金小鸟，蓝子感叹，要是在蓝子读书那个年代，有这么系统的辅导系统，可能蓝子会飞得更远。哈哈。
蓝子仔仔细细看过了教材，体验过了课程，归纳很系统，老师讲课很有方法。
家里有初中生的，可以体验一下。体验课是18元，报名了的，可以找蓝子领红包啊。
蓝子蓝子蓝子想喝茶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