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话丨长安兄弟不长安

在下姓赵,草字长安,伪文青伪学霸,爱历史的经院非大佬。吐槽技能满分,放浪不羁笑点低,就读于魔都猫大,日常在高数的虐待下码字求安慰。

本栏目致力于带大家走进一个画风清奇的历史世界,各种八卦,各种吐槽,各种扯淡,挖掘犄角旮旯里不为人知的故事。(其实也是要满足作者自己的吐槽欲吧)

我的字是长安,乃是因为很期望着自己一生长安,也是因为向往着大唐的那座赫赫长安城,一座经历了浩荡繁盛的城市,一座浸透了血与亡灵的城市,它铭刻了一段荡气回肠的名叫大唐的历史。

所以第一个故事就让我们从这个时代开始吧,平静的公元年,辉辉大唐浸泡没在不可一世的繁华里,那些撼动王朝的战鼓,暂且还没有响彻长安的天空。

史载,开元十四年十二月十三日,李俶(音“处”)出生于大唐东都上阳宫,另一个男主角李倓(音“谈”)很快也呱呱坠地降临人间。

唐玄宗年代,关于李俶李倓兄弟的史料只有两人封爵的一条记载。当然这一时期并不重要,我们只需要知道,他们在长安度过了一段相亲相爱的少年岁月,并在天宝年间成婚生子(仅限李俶)。我想这段时光对于他们来说应当是美好而幸福的,虽然难免被卷入风波诡谲中去,但和后来的事情相比,却真是很平稳的生活了。

主角的命运是需要波澜的。剧情在公元年发生突变,这一年五月,安禄山的大军攻破潼关。六月十三日,太平多年不识兵戈的唐玄宗带领宗亲随臣,逃离长安。

出逃的第二天,隐忍多年的太子李亨在两个儿子和心腹宦官李辅国(记住这个人)的怂恿下,伙同陈玄礼,发动了著名的“马嵬之变”。

马嵬之变后,李倓首谏太子收拾军马,与玄宗分道扬镳,北上灵武,重整河山。于是这支军队改道北上,在安史乱军中杀开血路,奔赴河西之地。

北上灵武

一路上,李倓以其精湛的武功和运筹,率军血战,赢得了军中极高的威望。史载,“日数十战,倓以骁骑数百从,每接战,常身先,血殷袂,不告也······三军皆属目。”

每每读史至此,难免遥想那个苍黄颠沛之际,一日百战身先士卒的身形。莫名想起所谓的“千军万马避白袍”,总归是颇潇洒的事。也难免好奇,此时的李俶在做些什么。不过即便他做了什么,大约也都被弟弟的光芒掩盖掉了。这也成为最后将李倓推向万劫不复深渊的一个伏笔。

话说李亨带军,或者说李倓带着李亨和军队到达灵武后,李亨登基称帝,遥尊玄宗为太上皇。当了皇帝的人总要开始考虑继承人的问题。李亨没有嫡子,暗暗定下了长子李俶为太子。所以在斟酌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时,将这个能够大量吸收民心的位子给了准太子李俶,而李倓则典亲军,留守灵武。

直到此时,二十九岁的李俶才算是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在李泌的谋划下,李俶和郭子仪领兵作战。虽说所有的功勋大约都是郭子仪的手笔,但至少此时的李俶在血雨腥风中积累起了自己的声望和经验。也正是他此时的锋芒毕露,让野心勃勃的皇后产生了危机感,也便为他最爱的弟弟李倓,招来了万劫不复的杀机。

李俶(我知道长得不好看,你们凑合看看吧)

公元年正月,安禄山的儿子安庆绪谋杀安禄山,自立为帝。消息传到灵武,肃宗君臣无不庆贺死敌的死亡,对这种弑杀亲人的无耻之行提出强烈抗议和严正谴责。然而在同一个月份,极其相似的剧情在李家上演,肃宗李亨在李辅国和张皇后的撺掇下,赐死了亲儿子建宁王李倓。

简单来说就是李辅国企图夺取权力,张皇后企图让自己(其实并不存在,还没怀上)的儿子当太子,两个人干涉朝政的同时展开了对锋芒毕露的两兄弟的恶毒攻击。李倓本人功高盖主,为皇帝所忌惮,再加上性格耿直,屡次直言劝谏,触怒天子。另一边皇后吹着枕头风,诬陷李倓因为没有当上天下兵马大元帅怀恨在心,想搞死李俶取而代之。那么背负肮脏的罪名死去这件事,当然要落在李倓头上了。

奇怪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我没有看到一丝一毫和李俶相关的内容。理论上讲,他是在外带兵,无暇顾及灵武朝政。事实上我更倾向于另一种解释,即李俶在谋臣李泌(此人大佬,世称白衣山人,安史之乱时代大唐第一谋士)的建议下,选择了明哲保身,置身事外,忍辱负重,来日方长。

李倓死后,李俶开始了他化悲痛为力量的崛起之路。当年九月,李俶联合回纥,率领二十万唐军,在沣水之东与安庆绪展开决战,收复长安。三天之后,李俶率军东行,收复洛阳。

长安城

此后数年的朝廷斗争中,张皇后与李辅国背道而驰,李俶则在谋臣李泌的辅佐下周旋各方。始终没能生出一个活儿子的皇后拥立越王李係(音“系”),在肃宗病重时企图发动政变。李辅国在得知消息(足见做好保密工作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后,出兵逮捕越王与皇后,并成功在此过程中吓死了肃宗(······),拥立改名李豫的李俶登上帝位。

李辅国此时格外跋扈,大权在握的他把李豫作为傀儡,更加全面掌控朝政。每每看到这一段都很不解,毕竟拥立傀儡皇帝怎么说也是个技术活儿,要么拥立刚出生的小娃娃,要么拥立傻子,哪里有人拥立一个奔四的手握军权的傀儡???果然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人人都能有一个吧。

结局显而易见了。李豫轻松夺权,杀死李辅国,成为大唐真正的天子。天下安定后,李豫做的第一件事是为沉冤多年的弟弟昭雪,追谥“承天皇帝”。

历史上,很少有人会追谥自己的兄弟为皇帝。李豫不仅给了弟弟皇帝的名号,还用上了“承天”这个极其特殊的字样,几乎是在承认,李倓本应当成为皇帝的,他有着绝对的权力和资格。极其隆重的身后事,满满的对弟弟的愧疚,让我们本应怀疑李豫在建宁王之死中发挥的作用。然而千年来从未有人有过对他们的故事的暗黑化猜想,即便说帝王家惯无真情,我们永远相信那从盛世长安城里生长出的兄弟情谊。那是可以超越世俗权力的感情,始终闪烁在旧唐书冰冷生硬的记载里,熠熠生辉。

故事到这里应该结束了,但是我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脑洞,所以先手动给大家梳理一下这个故事的大纲线索。

某皇子德高望重能力出众,只因过于正直,直言劝谏,被皇帝反感和忌惮,最终在权力斗争中告负,蒙冤被杀。他的好弟弟忍辱负重,带兵保家卫国,在日后的权力斗争中,和谋士一起运筹帷幄,最终为兄长报仇,身登大宝。

想到了什么吗?

是不是和《琅琊榜》的故事蜜汁相似呢?

蒙冤死去的李倓便是蒙冤死去的祁王萧景禹,忍辱负重最终复仇成功的李豫便是忍辱负重最终复仇成功的靖王萧景琰。其中的倓和琰,豫和禹更是被我的脑洞强行联系在了一起。而隐藏在幕后的白衣山人李泌,便是那个白衣卿相梅长苏。

很希望这并不是一个巧合。在那个名将迭出的灿烂时代里,李倓有如一朵烟花一闪而逝,如果作者海晏真的能够了解到这一段兄弟纠葛并将其付诸笔端,那么真是要为这段历史为更多人所知而庆幸了。

毕竟这个时代还是要有人晓得什么叫历史的,若都是如某电视剧那般,便真很可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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